事情陷入僵局。眼见着下周项目要动工，裴斯越连着几夜没睡，身子熬不住，又发起高烧来。
硬撑着跟合作方开完会。下午回到酒店，他已经虚弱得连路都走不了。叫了私人医生来酒店挂点滴，即便手背上扎着指节长的针头，裴斯越半刻也没歇着，仍然硬撑着处理各种文件。
薛澄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。她从电脑屏反光里看到自己，像个可怜又可恨的，犯了错的大傻子。
“对不起。”
她嗫喏着。
这两天除了对不起，薛澄几乎什么也没说。裴斯越知道她是真的愧疚了，便强打着精神，抬头冲她笑了笑:“你不需要总是道歉。”
那双艺术品一般漂亮的手上，扎了好几个青紫的针眼。眼睛仿佛被刺痛了，薛澄下意识后退了几步，转过头，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房门。
兜里烟盒硬硬的，棱角硌痛了她的腿。薛澄从里头抽出根烟，有些颤抖地点上。
烟雾吸入肺里的那一刻，她被呛得咳嗽起来。手机叮铃铃响了，是薛厉的电话。
薛澄忍住咳嗽把烟掐灭，按下了接通。
“听说你捅篓子了。”
薛厉直截了当地道。
薛厉向来很关注她的动向。薛澄并不意外他的之情，顿了顿道:“嗯。”
“你倒是有良心。不嚯嚯薛氏，跑去嚯嚯光璨。光璨高层现在一定很后悔，为什么当初没有好好审查你的简历，招进你这么个装omega的废物骗子。”
他很是不留情地道，一副意料之中的口吻。
她沉默了片刻，难得没有反驳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
他说的没错，她就是个废物骗子。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装omega混进去，如今坐在那个岗位的，应该会是一个优秀的omega。那个员工会尽职尽责地工作，根本不会捅这么大篓子，更不会因此把裴斯越折磨得心力交瘁。
回头想想，她好像一直都挺自私的。为了和家里赌气，跑出来装omega应聘玩票，挤下了或许非常需要这份工作的omega，为了报复裴斯越，想法设法地靠近他，还妄图再把他狠狠抛弃。薛氏也有她的一份责任，她不仅不管不问，还把所有摊子都丢给薛厉。
把任性当做自由。到最后，亲手把一切搞得一团糟。
薛澄抓住自己的头发，哑着声道。
“哥，我是个废物。”
薛厉冷笑一声:“你总算知道了。”
他再怎么对薛澄恨铁不成钢，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。见她确实为难，薛厉叹了口气，沉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