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北望摇摇头,搭着衣服走进卫生间。刚转身就让听见动静回头的谢子督看见了,谢子督隔着一段不长不远的距离喊他:“过来,测一下。”
池北望听着这跟喊狗差不多的叫法,嗤一声,头也没回地踏进卫生间,将门一锁。锁完忽地想起上次谢子督不请自入的不良记录,他干脆抽了一张卫生纸,倚着洗手台,就地画了一张金钟罩贴在门上。
不过这种粗制滥造的成品对谢子督来说‘防君子不防小人’,跟门锁的作用半斤八两。池北望就算病得再重也没想过把谢子督跟君子这个词归类到一起去,于是不放心地画了好几张。
花洒的水落下来,池北望才发现额上的退烧贴被撕掉了。
意识昏沉这段时间被忽略的蛛丝马迹重新回到他的脑子里,无不清清楚楚地指向一件事,谢子督一直在照顾他。
生病不在他的预料之内,但他在这个巧合下误打误撞闹了一次苦肉计。
池北望抬掌贴上额头,发觉自己感受不到什么,他目光慢吞吞地挪向水温控键,又啼笑皆非地挪开——他真是烧傻了才能有这种想法。
池北望闭眼任水流淋了满脸,晃了晃沾水的发丝,搭上毛巾出去。
谢子督谨遵医嘱,只做了面——清汤寡水的程度让池北望怀疑谢子督没有放盐。
但他余光看见谢子督在往这边看,便咽下想要盐的念头,当自己在啃面饼。
谢子督手掌探过来,在他额头上贴了贴,顺手抽了一张餐巾纸垫在桌上,往上面放了药。
池北望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面,略带攻击性的目光自下而上地把谢子督扫了一遍。
谢子督今天大概被安排了通告,入眼都是池北望熟悉的牌子,一看就是设计师搭配过的着装,将他那股子禁忌感勾勒得恰到好处。
池北望:“你后半年都待在剧组?”
闻言,谢子督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:“怎么了,池总又要投资?”
池北望慢条斯理地说:“看你想不想让我投。”
谢子督轻描淡写一笑,这点挑衅式的暧昧对他来说连挠痒都算不上。他从客厅的书架上抽下一本摆设一样的专业书,坐在沙发上看。
他确定池北望从昨晚高热的状态里出来后,紧绷着的神经就松懈了许多,不仅没计较池北望的挑剔,相反还有些纵容,爱咋咋的意思。
池北望隐隐约约感觉,照着这个趋势下去,也许等他吃完这碗面,谢子督又会回归到爱答不理的状态。
某只猫当着谢子督的面不敢吭声,现在见谢子督人去了客厅,见缝插针地跃上餐桌,诧异地瞪着池北望:“先生,这种味道就比白开水多一滴油的东西你怎么吃得下去?”
“这种减肥。”池北望人五人六地说。
谢子督随手抽的那本书叫教育心理,他翻到的那一页标题下面写了一行字:溺爱型家庭教育是一种失去理智,直接摧残儿童身心健康的爱。
他第一时间想到被池北望养得发展方向越来越捉摸不透的橘猫——那猫无论从体型上还是性格上都体现了饲主对它的放纵和‘豪’无理智的爱。
刚想到这,池北望在他对面坐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