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梁九功,你就是这么伺候皇上的?”

    太皇太后虽然年纪大了,可是这会儿神色凌厉,眼神如刀子一般的刮过来,乾清宫伺候的宫人一下子跪了一大片,跪在最前面的梁九功更是瑟瑟发抖,两股颤颤。

    谁也没有想到,此前的呕吐也只是开始,等梁九功和阿锦反应过来的时候,康熙整个人已经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之后的康熙更是时醒时睡,上吐下泻,即便是匆匆赶来的太医都绷紧了神经。

    “奴才,奴才不敢!”

    梁九功以头抢地,却不敢辩驳什么,毕竟是他在皇上病重的时候,还张罗了这么一桌子油腻的菜肴:

    “奴才当真没有察觉到皇上身子有异,所以才犯下这等罪过!

    只如今皇上还在昏睡,求太皇太后看在奴才往日伺候皇上久了的份上,容奴才在这里伺候皇上,待皇上醒转,您如何发作奴才,奴才都绝无二话!”

    梁九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着,看上去很是诚挚,毕竟,他可是如今唯一活着且长久的留在皇上身边的人。

    若是皇上醒转,看在往日的情分上,也必会保自己一命。

    可是太皇太后如何能被他这巧言令色所惑,顿时冷冷一笑,已经有了不少鱼尾纹的眼睛,目光清明。

    “你如今是打量哀家年纪大了,觉得随意寻个借口就能糊弄过去了吧?皇上生病了,你一个近身伺候的人都不知道,还妄图在哀家这里说什么将功折罪?!”

    “奴才不敢!奴才不敢!!”

    梁九功这下子一点小心思也不敢有,将头磕得砰砰作响。

    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怎么了,皇上在翊坤宫咳的那两声他也听见了,还打量着,等皇上睡起来再请太医请个平安脉,却没想到在膳食上出了岔子。

    对了,他怎么会觉得皇上在病中还能吃这些荤腥之物?

    梁九功满眼茫然,眸底划过黑芒,一闪而逝。

    太皇太后攥着一串佛珠坐在罗汉床上,紧闭了眼睛,虽然心中烦躁,但还是有规律的将佛珠拨的哒哒作响:

    “皇上打小身子便好,哀家都不曾瞧见过他生几回病,却没想到被你这狗奴才耽搁至此,来人将他拖下去,赏一百板子!”

    一百板子,尤其是梁九功眼睁睁瞧着来拖自己的人正是太皇太后慈宁宫的奴才,整个人吓得都软了骨头。

    若是用乾清宫的人他或许能留一口气,但慈宁宫……

    梁九功咽了咽口水,冷汗直流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太医打了帘子,匆匆从寝殿里走出来,给太皇太后行了一个礼,太皇太后动作一顿,忙道:

    “这节骨眼儿上就莫要拘这些虚礼了,皇上到底如何了。”